【类菜】花泽类X杉菜|初恋(三)
啊啊啊啊啊!!!
会场里爆发出山呼海啸一样的呼声。
“卧艹屮茻——————”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庶民和类王子在一起了吗?骗人的吧!”
美作和西门惊讶对视,随即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一脸不可理喻暴躁得要上台打人的司。
“这个八嘎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河原滋紧紧抓住他:“喂喂!人家好好的你不要上去捣乱啦!”
“随随便便在台上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把这里当什么了!!!”
“嘿——?”小滋对道明寺的样子视若无睹,反而一脸憧憬地捧脸望着看台。“可是我觉得这样超级浪漫,原来花泽类喜欢我们杉菜,仔细看他们也很般配……”
“吵死了你这只泼猴!”
“喂你这个蠢货都说了多少遍我不是泼猴!!!”
“……”
欸????!!!!!
相比于比台下纷纷扬扬的议论,台上的杉菜显得更加震惊。
她瞪大双眼,面对着激愤的人群,连说话都打了磕巴。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你们想的这样,花泽类他只是……”
“呀——————!!!!!!!”
自手心传来的温度打断了要说的话,杉菜僵硬地看着被握住的指尖。
“牧野杉菜真的和花泽类殿下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他会看中 这样的人啊。”
“看见道明寺少爷和其他人在一起就立刻另找他人,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卑鄙了。”
不、不是这样!
混乱中,杉菜突然夺过主持人的话筒大喊了一声,会场里的人都齐齐向她望来。
类的眼里也带着诧异,杉菜平视前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说出的话却利得像刀:“我和花泽类是很好的朋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关系,嗯……就是这样。”
她用力抽开手,头也不回地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花泽类的手心骤然一松,看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落荒而逃。
他的眼神追随着她的背影,跟随她穿越人群,然后彻底消失在猩红的帷幕之后。
“哈——哈———”
杉菜用凉水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右手忍不住捂上怦怦跳动的心脏,是睡眠不足所以做了白日梦吗?还是这几天被道明寺折磨得出现幻觉了……
她试图理清思绪,独自在风口站了好久,直到脸颊被风吹得冰凉,终于正视现实,掏出手机。
“小优,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这不就是公开表白吗?!!”
小优在咖啡厅里惊讶得叫了出来,杉菜扑过去捂住她的嘴。
“……小声点啦!”
“所以说……现在玻璃珠王子也喜欢你,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可是我一直把花泽类当做最好的朋友啊。”
“胡说,哪有这样的好朋友,而且刚进英德的时候你不是还喜欢他吗?就连喜欢道明寺不也是在他之后吗。”
“……”
杉菜张了张唇,却没法反驳。优纪说得没错,被贴红牌的时候,花泽类就像她的王子殿下,也是她的初恋,她以为两人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直到后来他追随静小姐出国,一切就变了。
优纪看见了杉菜几度变化的表情。她越过桌子,握住杉菜的手:“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说,既然道明寺已经和别人订婚有了新的生活,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进入新的人生呢?你以前喜欢的人现在也喜欢你不是吗?”
“可是我……没有想过……”
“杉菜,不是说你们非要在一起,但是……试一试说不定会不错呢?作为朋友,我也不想看到那么积极的杉菜一直为恋情所困啊。”
……进入新生活吗?
杉菜坐在床头,不自觉地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土星项链。
“我们是土星人,是无论快乐和悲伤都会在一起的命运共同体。”
杉菜一直记得这句话。那天的风,天上的云,还有道明寺自信的神态都历历在目,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与当初差了太远。
“我们真的是命运共同体吗?”
杉菜摸着项链低问。
“杉菜,这么晚还不睡是有什么烦恼吗?”
也许是房间里的灯光引起了注意,妈妈推开门,担忧地看着杉菜。
“杉菜,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半小时后,杉菜感激地放下了手里的甜羹,双手合十。
“谢谢妈妈为我准备的宵夜,总觉得这么晚了背着大家吃东西,有点罪恶呢。”
“太好了,要是一直闷闷不乐的话脸上都要长皱纹了。”
杉菜不自觉摸了摸额头。
“这么明显吗?”
妈妈的目光温柔,“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但是杉菜,如果一件事一直犹豫下不了决心的话,总有一天会让关心自己的人受伤的。”
杉菜愣住,她走回房间想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
在手机里找到花泽类的名字。
……
晚会结束后,f4久违地聚在一起。
“喂类,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道明寺捉住花泽类的领口用力把他堵在墙上,神情暴戾。
花泽类默不作声,并不回答司的责问。他随性地靠在墙上微抿着唇,清冷的灯光投射下来,勾勒出冷冽的轮廓。
见势不对,美作玲和西门总二郎连忙上前调和,“司,这件事就改天再说吧。”
“不行!类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给个说法?
花泽类眉毛轻挑,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看见西门和美作担忧的表情,他安抚地朝他们笑了笑。
“没关系的,玲,总一郎。”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和司之间迟早要有个决断。
“司是想要一个说法,对吗?”
花泽类从道明寺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他缓步上前。
昔日最要好的两个人就这样形成对峙的姿态。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仿佛是终于无法忍受一般,花泽类低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空档的客厅回响着类的余音,f4的其他三人都震在原地。
没人想到那个一直漠不关心,仿佛游离在这个世界的花泽类会发这样的吼声。
“司,在你一次又一次拒绝牧野,和大河原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牧野有多难过?!。”
花泽类认真看着道明寺的眼睛。
“我不管你现在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但我说过,如果你不能让牧野幸福,那么我一定不会再客气了。”
嘭——
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重的响声,花泽类越过三人走出房间。
自他走后,房间里是一阵冗长的安静。
除开懵逼的道明寺,西门和美作都沉默着。
作为十几年的朋友,他们知道,类这次认真了。
月光掠过树丛,剪出一道道阴翳的暗影。花泽类独站在窗旁,幽兰的月光越过肩膀照亮单薄的琴弦,反射出几分内敛的光晕。
“我和花泽类是很好的朋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关系。”
他拉动琴弓,房间里回荡的卡农音色寂寥。
忽然,柜子上的手机震了两下,屏幕照出幽蓝的光。
花泽类拿过手机,上面只简短一行字,一眼就能扫完。
对不起花泽类,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
像是细密的雨丝缠绵地刺进心脏,花泽类对着床铺直直一倒,用手盖住自己的脸。
他们相遇在最好的时候,也错过在最好的时候。
究竟要如何奔跑才能越过时间,回到能一切重来的时候。
类不得而知。
————
与F4暂停联系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作为高三生的杉菜每天要做的事数不胜数。律师的准备,大学的选择,真正忙碌起来的时候,连伤心难过的机会都来不及有,一切就已经过去了。
“把东西送过来真是辛苦你了。”
“只是顺道而已,你太客气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杉菜刚结束一段兵荒马乱的旅程。
她抱着书站在门口刚舒口气,忽然余光中掠过一片白色的身影。
花泽类?!
想到花泽类又回到英德来的时候,杉菜几乎忘了呼吸。她以为再见到类的时候自己会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落荒而逃,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想到的,竟然是想和他说说话。
她跑上去,来不及思考。
“花泽……”
前面的人循声回头。
窗帘跟随着微风拂动,短发、白衣,但并不是类。
心里蓦然产生了一股失落的情绪。
杉菜停下了步子,尴尬地朝他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天台上的风把书页拨得哗啦啦地转,杉菜坐在花泽类常呆的那个楼梯上,下巴抵着膝盖。
自从他毕业后,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不过幸好阿姨打扫得很勤,这里一直很干净,楼梯上也没有落灰。
自从那天发了短信,花泽类就再也没来找过她,当然他们并不是彻底断了联系。
每隔不久花泽类都会给她发一条简短的讯息。
早上好。
今天的天气不错,牧野那边还好吗?
今天停车的时候有只小猫从轮胎底下跑过去,吓了一大跳。
……
短信里没说什么,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杉菜并没有回复,他们仿佛一条陌生的平行线,在已读不回和锲而不舍中达成了某种特殊的默契。
‘如果一件事一直犹豫下不了决心的话,总有一天会让关心自己的人受伤的。’妈妈的忠告再次回响在耳畔。
一股巨大的负疚突然从正面狠狠地打过来,杉菜把头深深埋进膝盖。
不能再这样逃避了。
休息日这天,杉菜找了机会再次拜访道明寺宅邸。
很久不来再踏进这里恍如隔世。
道明寺家的仆佣尽责地把她引入花园,透过重叠的枯枝落叶。她看到道明寺和小滋坐在花园里兴冲冲地说话。
“说起蜜月,要去的当然是马尔代夫!”
“你是笨蛋吗?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
婚礼、蜜月……当这些词以一个具现化的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杉菜突然意识到苦苦纠缠的自己像个可怜的小丑。
道明寺一脸不耐烦地坐在吊椅上,小滋则收集了厚厚的落叶准备烤好吃的栗子。
他们相处得不错。
不仅是现在,以后更会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
执着于记忆真的有意义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目光,道明寺似乎发现了什么,向着树丛望来。杉菜侧开头慌张朝旁边躲,两手握紧了书包狼狈地向着大门跑。
好难受……闷得喘不过气。
出门的时候,道明寺枫正好在仆人的簇拥下走过来,她的目光漠然而平静地从杉菜脸上扫过。
“什么,你还没放弃啊。”
道明寺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给杉菜回话的机会。
杉菜低垂着头,没能察觉到她话中的深意,只是盯着脚下的十字砖线发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杉菜都过得浑浑噩噩,眼前总是看到司和小滋在一起的场面。
就到此为止吧,她这么想到。
然而,隐藏于云层中的暴雨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轰然降临。
那天上完课,杉菜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姐姐你快回来,外面来了一群人把我们的家给砸了!”
她赶回家,看见爸爸泪眼汪汪坐在家门口:“杉菜,爸爸,爸爸不是故意的……”
他深泪俱下一番哭诉。
因为听了热情同事的建议去赌马欠了一大笔钱,然后又借用高利贷导致利滚利到一笔完全无法想象的数字。
坐在楼梯上听完全程,杉菜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总觉得这样的剧情似曾相识呢……
“总之……那群人说了,如果还不起债,就让我们在这里一辈子都待不下去。”
“呜呜妈妈,怎么办?”
杉菜抬首,看见一家三口在一起抱头痛哭。
唉。
她无力地叹一口气,和过去一样作为长女承担起家里的责任。
“好了,我来想办法。”
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有什么办法能为家里承担巨额债务?
杉菜咬紧了牙关,在原先的基础上又多找了两份工,把学习的时间用在打工上,又用睡觉的时间来准备考试和复习。
然而工作的那一点所得对这个家庭不过是杯水车薪,作为家庭主妇的妈妈去找了兼职,连还在初中的弟弟也开始早起挨家挨户给人送牛奶。
除开工作,与收债人斡旋也让杉菜精疲力尽。
这天,杉菜差点因为低血糖晕倒,劝她休息她还不肯。
雇主太太知道了她家里的事,特意把人叫过来。
“杉菜,过几天我这里会有一份工作,虽然会比较辛苦,但是报酬很不错,是平时工资的三倍,你有兴趣吗?”
杉菜感激地鞠躬,脊背弯成了标准的九十度:“真的非常感谢!”
雇主太太给她的工作正好是在假期,在偏远的乡下帮忙看顾农场。她学得快,虽然以前没做过这种活,但很快就得心应手。
农场风大,杉菜裹着围巾冻红了脸坐在栏杆上,一面打电话一面不停地呵着冷气:“圣诞节?今年我就不和大家一起过来,多赚一点钱我们也能早一点过上正常的生活…”
“杉菜————”话筒里传来爸爸凄惨的悲鸣,杉菜笑着又安慰了几句:“好了好了,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打不倒的杂草杉菜,爸爸妈妈和小进一定要好好保重哦!”
挂掉电话,杉菜元气满满从栏杆上跳下来。
“好!今天也要努力工作!”
时间一晃就到了圣诞。
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杉菜打开窗,立刻看到了漫天大雪。
“哇!”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人打了个激灵。杉菜抓起围巾在脖子上裹了厚厚一圈,又拿出手机,准备给爸爸妈妈传达节日祝福。
嘟——嘟——
没有人接,杉菜歪头,也许在做其他事吧!
就算不在家,圣诞节也要讲究一点仪式感。杉菜穿了件红色外套,又用农场里的新鲜食材做了便当。
美美用墨绿色的格纹布包好,“这样就有圣诞的氛围了!”
今天的工作不多。杉菜把大号的工具箱收进仓库,又认真检查了刚钉好的木桩。
“ok,看来这边也…”站起来的时候,杉菜眼前一黑,一股浓重的眩晕感突然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她反应很快,抓住了栏杆,杉菜闭着眼往脑袋上敲了几下:“糟糕,该不会在这时候生病了吧。”
她捏起一团雪块往脸上抹,强装精神,想尽快完成今天的工作。
忽然,耳朵里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茫茫的雪地多了几个黑点,七八个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朝这边过来,看见杉菜,更是兴奋得大喊大叫。
“她在那里!”
杉菜被拦在路上。
“牧野小姐,请问你怎么看待道明寺少爷和大河原小姐的强强联合呢?”
“作为介入他们的第三者你会感到羞愧吗?”
“躲到这种地方是想暂时躲避流言,然后再蓄意接近成为道明寺夫人吗?”
“听说你在被甩以后就迅速转移了目标,所以花泽类少爷是你的下一个猎物吗?“
各种奇怪的问题被劈头盖脸朝杉菜打过来,杉菜看着他们,脸色发白。
“你们在胡说什么?!”
记者们不屑地看着她,“到了这一步还不承认吗?我们可是已经通过英德的学生了解到一切了。”
他打开一个采访。屏幕上,熟悉的英德三姐妹在镜头前对杉菜极尽嘲讽。
“牧野杉菜?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见了有钱人就往上爬,大家都知道,对不对~”
简直不可理喻!
“不是,他们是在信口雌黄!”
杉菜大声否认,记者们却根本不理她,只用镜头对准杉菜的脸,咔嚓咔嚓摁动着快门,刺眼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我都说了这些都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杉菜愤怒地拨开人影,在一片混沌的叠影中,有铃声从口袋里传来。
……是妈妈?
电话刚接通,杉菜就听见弟弟的哭声。
“喂!姐姐不好了,自从知道姐姐辛苦工作连圣诞节都不能回家,妈妈就一直没日没夜地工作,结果刚刚因为睡眠不足从楼梯摔下来了。”
轰隆——
像冰冷的雪片突然钻进衣领,杉菜霎时清醒,握紧了手机,“妈妈,妈妈现在送去医院了吗?那爸爸呢,爸爸在吗?”
周围闹哄哄的。
乡村的信号并不好,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
杉菜心里着急,记者们却不依不饶。
“我们大老远赶来这里也请你说一下好吗?”
“放开!”
“不行,你…”
杉菜急狠了,按照对付流氓的手段,反扭住那人手臂就来了个过肩摔。
啊哟!
记者们一见更是不得了,像一群藏着牙齿的食人鱼,争先恐后地追上去。
“杉菜小姐竟然当面对记者下手,这是不是说明你在日常生活中就有暴力倾向呢?”
人们一股脑围上来,杉菜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个踉跄,大风把围巾吹散,风从脖子里灌进去,一阵接一阵的冷。
人们拥挤地堵在一起,肩膀撞着肩膀,激烈的推搡中,有记者的相机几乎怼上杉菜的眼睛。
现场一片混乱。
忽然,一个修长清隽的身影从人群外杀出来,随手打掉一架偷拍的相机。
“放手!”
花泽类拉开纠缠的记者,因为来得着急,连气都没喘匀。他隔着人群,远远就看见杉菜被挤在中间,脸色惨白。
花泽类脸色一变,漂亮的眼眸顿时蒙上阴翳,他赶到杉菜身边,一如既往担任着护花使者的角色,敞开大衣把人护在怀里。
有人认出了花泽类的身份。
“你是花泽集团的少爷?!所以学校里关于你们的传言都是真的?”
“关你什么事!”
花泽类把人推开,把杉菜送上副驾,车门一关便扬长而去。
车里开了空调,杉菜却冷得厉害,眼睛是红的,牙齿咯咯打着颤。
她挤出笑,貌若无事地开口。
“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不过现在我妈妈受伤了,我必须马上去附属医院…”
汽车突兀地停了下来。
花泽类注视着远方灰色的树影,蓬松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以为遇到这种事,你至少会想到我。”
嗯?杉菜怔怔地看着他。
“喂!今天附属医院里是不是接诊了一位牧野夫人,请务必给她最好的治疗……”
和严肃的面孔不同,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礼貌而温和。
“……”
杉菜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好问题。
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着转,终于还是承受不住,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牧野…”
看见这样,原本有些生气的花泽类也慌了神,拿了手帕俯身去看她。
听见花泽类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杉菜被彻底打开了泪腺开关。
花泽类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杉菜抱住。
她抽噎着抓住他的外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靠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带着这段时间的压抑与无助,一并哭了出来。
花泽类的下颚抵上杉菜的发间,他收紧手臂,不顾现在别扭的姿势将人抱得更紧。
“别怕,没事了……”
……
狠狠哭完杉菜就睡着了。
触到她发烫的体温,类也加大了油门。没想到行至半路却遇到雪山塌陷被封了路。四野茫茫,两人就这样被困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杉菜迷迷糊糊睡在车里,恍惚中好像有人把自己抱起来,然后又温柔地放下。
那是一种久违的被人珍视的感觉。
就像是新生的雏鸟,对身边一切善意的温柔进行本能地挽留。花泽类屈膝把杉菜放好,正要走开,袖子却被人轻轻勾住。
衣袖上的温度透过皮肉直接渗进胸口,类愣在原地,像一把失控的老钟,外表完好,内里却在顷刻之间搅成了一团乱麻。
“牧野…”
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眸光渐暖,手掌轻覆发顶。
温柔的嗓音伴着发顶的触感传入梦境,杉菜放松了表情,再度安心跌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懵懵懂懂恢复了意识,起身的时候,厚实的白色外套顺着肩膀滑落下来,上面还带着雪松的气息。
“…花泽类?”
杉菜一睁眼就看见了靠坐在墙边的花泽类,他双眼紧闭,就坐在自己身旁,原本暖和的外套被脱下来盖在自己身上,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
杉菜手指动了动,才发现类的半截袖子一直被攥在自己手心。在这瞬间,她的心脏冷不防生出一种奇异的感情,丝丝缕缕从血脉中根植出来,满满地震荡在胸口。
不行!这样会生病的!!
杉菜着急忙地把外套展开盖在类的身上,大约是感到了增加的重量,花泽类睫毛微颤,迷蒙的眼神在触到杉菜的脸时瞬间多了几分清明。
“牧野。”他试着活动手臂,说话还带着淡淡的鼻音,“精神好点了吗?”
杉菜忙不迭点头。“先别说这个,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显然,花泽类现在并不在乎衣服的事情,他靠近杉菜,正望进她澄澈的眼睛。
“呐,牧野。”
花泽类的嗓音柔中带勾。
“嗯?”
“我们交往吧。”
杉菜眨了眨眼,虽然才刚睡醒,但类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她没有回答。
类轻阖眼睑,细密的睫毛在白净的皮肤上扫出淡淡的阴影,他俯下身在杉菜唇角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雪声簌簌,新嫩的幼苗深埋在雪层,亟待来年的破土新生。
他稍微退开距离,浅淡的眸子里映出杉菜呆滞的表情。
她傻乎乎地坐在原地,心里却刮起惊涛骇浪。
不是因为花泽类的这个吻,而是发现刚才她明明有机会躲开,却选择了呆在原地。
身体的反应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不知不觉间,那些被认为亘古不变的事情,竟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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