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菜】花泽类x杉菜｜初恋（五）
对类和杉菜而言，如何适应彼此的新身份，是他们要共同学习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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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人组的会面是在尴尬中结束的，除了类和‘这样也好’的美作，其他两人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悦。
夜晚，杉菜伏在窗边，温柔的夜风吹起额前的碎发。她把头埋进手臂，脑中一次次闪现的，是他们摊牌时，西门和道明寺愤怒的脸。
“不管怎么说，这样都实在太胡来了！”
生气的西门摔门走了出去，而道明寺……
杉菜闭着眼，不敢告诉任何人：所有人都以为那时候和花泽类公开的自己很勇敢，只有她自己知道，仅是宣布两人的关系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那个时候……站在花泽类身边的自己，根本没有与道明寺对视的勇气。
当夜，杉菜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茧，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际将明，才朦胧有了睡意。
"姐姐。"
"姐姐……？"
杉菜艰难地撑开眼皮，看见的是小进焦急的脸。
"姐姐赶快起床，我先去上课了！"
……恩？杉菜迷迷糊糊看了眼时间。
“糟糕！”
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杉菜叼着没吃完的饭团赶紧冲到楼下。
刚打开门，屋外等候的人影就猝不及防映入了眼帘，杉菜微微愕住，看见看花泽类懒洋洋靠着跑车，翻着一本只比手心略大的书。
“花、花泽类……”
类抬起头，阳光撒入他的眼中，隐约有碎金浮动，书本轻轻合拢，他站直了身体，像往常无数次见面一样打招呼：“哟！”
杉菜呐呐答应了一声，才知道类是来接她上学的。
“太好了，差一点迟到，真是麻烦你了……”
类打着方向盘，看见了她眼下的青黑，“怎么，昨晚上没睡好？”
杉菜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黑眼圈，下一秒却是笑着否认：“没事。”
汽车来到英德门口。
“那我一会……”
“不用了！”杉菜很快打断了类没说完的话，“学校离家不远，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的。”
类奇怪地看着她：“阿姨不是今天出院？有我在应该比较方便吧，还是你们有别的安排？”
“…………………………”想到日本的的士价格，杉菜的话僵在嘴边，双手合十放前，深深鞠了一躬：“那就拜托你了！”
类：……
回去的时候，杉菜的妈妈坐在从没坐过的昂贵豪车上，乐得合不拢嘴。
"这几天真是不好意思…无论是我这个老太婆还是我们家杉菜真是多亏你关照了…"
花泽类把持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伯母不必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明天有安排吗？”
"我们杉菜明天应该没什么安排的，是不是。"
杉菜还没说话，杉菜妈妈就忙不迭答应了下来，还一肘子打在女儿的手臂上，杉菜有些无奈。
"没，明天店里不忙，可以提前离开，有什么事吗？"
一张崭新的音乐会门票被放到杉菜面前，"太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第二日，剧场门口。
杉菜是匆匆赶来的，给老板娘请好假后，她就马不停蹄地乘电车过来了，身上还穿着校服。
花泽类已经等在了门口。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杉菜小跑了两步，微微喘着粗气，类的目光停在她略微发红的脸，直到杉菜有些不好意思才将视线转开，重新放回会馆："没关系，音乐会还没开始，我们进去吧。"
能被花泽类这样的音乐贵公子看上的音乐会必定很不同凡响。杉菜虽然对此类高雅运动涉猎不多，但还是很快便跟随着演奏家们沉浸到音乐之中。
离开的时候，类意犹未尽地谈论着音乐，杉菜走在他身边，不住地应和点头，倒不是她有意敷衍，而是她除了好听之外也说不出什么其他感觉了。
真厉害啊，花泽类同学。
"咦，前面这位难道是花泽少爷吗？"
沉浸在思绪中的杉菜很快被一个声音打断，她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自己优雅的女伴朝自己走了过来，然后停在了类的面前。
杉菜感受到了对面打量的目光，也许是因为自己穿着英德的校服，男人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笑眯眯问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花泽少爷，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
花泽类缓和了眉眼，正准备低调地炫耀一下与杉菜的关系，杉菜却先他一步解释起来。
"我我我只是英德的一个普通学生，不是什么大人物。"
她说话时未注意到身后人眼中从喜悦转至平静的黯然。
"哦，哦。"男人大概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特殊氛围，应答了两声就没再追问，倒是他身边那个女伴，似笑非笑的打量实在是耐人寻味。
“那我就回去了。”
“路上小心。”
“拜拜。”
从昂贵的高级餐厅用餐回来，杉菜挥了挥手，看着类驾车离开，汽车的影子渐渐从眼前消失，杉菜却耷下了肩膀。
真是个超级大失败的约会。
明明听到了好听的音乐，吃了好吃的美食，她现在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杉菜把自己狠狠摔进床铺里。
为什么会不开心，是因为音乐会后那个人瞧不起的眼神吗？
不、不是……
杉菜摇头，明明从前和道明寺在一起时也没少过那样的目光，学校里的冷嘲热讽她也一直听得不少。
但是……如果今天身边的人是道明寺，她一定会挺直了胸膛，大声对那两个人说：“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只是你们眼里一个普通的庶民，是永远也压不倒的杂草杉菜！”
如果她和类还是从前的朋友关系，她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可是现在一想到自己是类的女朋友，那份一往无前的勇气反而消失了，心里有了顾虑。
“杂草杉菜，你到底怎么了……”杉菜抓着头发在被子里打滚，可惜把头变成了个蜂窝，她也没能得出答案。
两个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交往了下来。杉菜越想表现出正常的样子，最后往往却适得其反。
名义上的关系比之前亲密太多，但两个人的距离却没有变得更近。
“类！”
这天下课的时候，类在校外遇到了美作，两人去了之前常去的台球室。
美作拿着球杆，轻轻地伏在桌面上，微卷的发丝垂落眼前，他对准了小球，一杆入洞。
“类，最近总二郎还是没来找你吗？”
“没。”类平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
美作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总二郎只是不希望我们这么好的兄弟，为一个女人而起冲突而已，总有一天他会想通的，你就耐心一点，原谅他吧！”
“我知道。”类当然知道美作的和事佬脾气，再说现在这种事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态度柔和了不少。
“那你现在和杉菜进展怎么样？”
大概是没想到美作会突然化身为恋爱顾问，类有些惊讶，但还是告诉他：“杉菜？我们很好。”
和道明寺，花泽类这两人不同，美作可是见多识广的老手，一看见类的表情就知道。杉菜和他之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类，身为男人，像现在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哦，一定要学会主动出击！”
冷不及防被重重拍上肩膀，类微一晃神，望向这位好友的眼睛里酿几分笑意：“谢谢。”
和美作辞别后，类坐在高等轿车上，拿出手机寻找杉菜的名字。想起美作刚才给他传授的种种技巧，他没忍住，扩大了嘴角的弧度。
如果他真的像美作那样的话，牧野估计会像撞见猎人的松鼠，被吓一大跳吧。
一边笑，一边在屏幕上飞快打出几个字：‘明天见面吧。’
杉菜也在为两人的状态感到烦恼，看到类的消息，她放下手边的功课，握住手机，回得很快。
‘嗯！’
盯着这简单的一个字看了一会，类才把手机合上，仰面靠在座椅的靠背上。
要是能早一点见面就好了。
俗话说得好：所谓计划，就是用来打破的。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类半路遇上车祸，等到达目的地后，杉菜已经等了好久。
‘抱歉……’
类在对面看到了站在路口的杉菜。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类就看见一个混混模样的人走到了杉菜面前，好像是在搭讪。
类远远看着那人对杉菜动手动脚，以前杉菜被人带走进行非法拍摄的记忆瞬间插入脑海。
红灯还有六十秒，他握了握拳，砸上车门赶了过去。
男人把手搭上杉菜肩膀。
“牧野……”未出口的话语被耳畔的风声吞噬，像是电影里的慢放一般，只见杉菜一把按上那人手背，利落地使出个过肩摔。
“你这混蛋！看来平时就是这样到处欺负女孩子的吧，看我不给你点教训瞧……咦，花泽类？”
类停下脚，惊愕地看着这个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原以为这一摔他吃到了教训，没想到眼前的混混把手一招，七八个和他差不多打扮的人一起涌了过来。
和道明寺不同，就算是F4的一份子，类很少有这样动手的机会。也很少会做这样的事，毕竟对类来说，一件事的解决方法总是说不完的，没有必要让自己陷入这类境地。
可现在对于类自己而言，那些如树干一般繁茂的选择似乎都化为乌有，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你要保护重要的人，不能让她受伤。
类向前一步，站在杉菜面前，测算着对方的实力还有自己的胜机，只是空荡的指尖忽然一暖，手臂上传来的力量让你不由自主向着一个方向飞跑，你猝不及防，被杉菜带着在大街小巷飞奔起来……
两边热闹的街景一阵阵略过眼角，在街道上飞跑的少年少女像极了灾难漫画里的男女主，紧紧牵着彼此的手，在世界逃亡。
类少有这样的运动，紧紧抓着杉菜，气息微喘。
“花泽类，那里！”
两人推搡着跑上一辆即将启动的车，看着那些追逐的野兽，渐渐化成几个骂骂咧咧的黑点。
“呼呼——好险，差一点就被追上了。”杉菜心有余悸地看着窗，大声喘着粗气，类与杉菜互看了一眼，眼中映出彼此狼狈的模样，然而他们却像劫后余生一般，突然大笑起来。
车上其他人不时投来奇怪的目光，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谁也没放在心上。
类一动不动地看着杉菜红扑扑的脸，眼前的人一举一动是那样生动，让他想起他刚喜欢她时的模样。他带着微笑垂下眼睑，准备着说些符合时宜的话，可想了半天，最后开口的却是：“抱歉，我迟到了。”
在知道类的车就停在事发不远处后，杉菜和类本来决定等下一站两人就下车慢慢回去，没想到他们一起睡着了。
列车员叫醒的时候，天边的云已经变成了一种浓烈的紫红，类和杉菜走下车，看见的是一片茂密的荒草，这是一辆开往乡下的巴士，此刻正好到达它的终途。
‘想要回城就等到明天再来吧。’列车员这样对他们说。
两人走了一会，找到了一家家庭旅馆，门口还挂着打折的牌子。
拉开木门，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奶奶正拿着放大镜坐在柜台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认报纸，还有几个小孩追着转圈圈玩耍，得知两人是来留宿的时候，她惊讶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得了了老头子，来客人了！”
店家热情地准备了满满一桌子料理。
“这些都是新鲜的地里的食材，你们放心，我们打折很便宜的。”
面对众人殷切又热情的目光，杉菜停下了夹菜的动作，试探着看向他们：“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大家一起吧！”
饭桌上，一群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杉菜举着老板私酿的烧酒听他们说当地的故事，类则端着凉茶安静坐在一旁，有些抽离地将当下一切收入眼中。
“花泽类，你也过来听一听嘛。”冷不丁的，杉菜勾住了花泽类的肩膀，一下将他拉入陌生又热烈的现场。
“小花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你们现在正在上学吧！”
“哦哦！花泽类可是厉害的大学生！而我注定要成为优秀的律师哦！”
“那我们为未来的律师干杯！”
“干杯！！”
杉菜微红的侧脸在灯光下晕出一层昏黄的光晕，美好得叫人目眩神迷，佳酿在杯中碰撞流淌，人们说笑时的神情也在此刻熠熠生辉。花泽类突然发现，从前他不在意的那些人和事物，如今因为杉菜的存在而有了别的色彩。
酒后三巡，喝多了烧酒的杉菜一边抓着类，一边要踩在桌子上，给大家唱歌。
“牧野……”花泽类扶着杉菜歪倒的身子，花了好半天才把她从桌子上哄下来。
“不好意思。”类拿出钱包，付了三倍的房费。
“啊呀，两位客人实在太客气了，用不了这么多的。”老人慈祥的眼光从类到杉菜身上转了几圈。
“没关系，就当是骚乱的补偿吧。”
砰砰砰，几个小孩在这时跑了过来。
“奶奶奶奶！哥哥姐姐的客房都收拾好了！”
“最好的客房！”
“最大的客房！”
类脸上微热，却仍故作镇定，把杉菜带回了房间。
当然，两个人没有住一个房间。
第二天，类醒过来，没见到杉菜的人影，小孩子告诉他，杉菜去了稻田。走到那边的时候，类看见杉菜卷着裤腿，在稻田里捞鱼。
“哟！”他刚走近，喊出一声，就看见杉菜身体一歪，差点摔倒，类赶紧去扶，结果杉菜没事，自己却被淋了一身水。
“……没事吧，花泽类……”换完衣服，用毛巾擦头发的时候，杉菜推开了门，在类旁边坐下，“哈哈哈我好像是传说中的麻烦体质呢，不仅自己会遇到各种意外呢，还会牵连到身边的人……”
类停下动作，喝了一口她送来的热汤：“和牧野在一起，有了很多第一次的经历呢。”
“诶？”
“不管是坐错车也好，误打误撞来到乡下也好，虽然还有些不习惯，但和以前的生活很不一样，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我并不讨厌这样。”
听见类说的话，杉菜眉眼渐渐舒展开来。花泽类话锋一转，又道：“还有牧野喝醉的样子，也是叫人大开眼界……”
“花泽类！！！”
杉菜急呼呼地去捂类的嘴，两人在屋里打闹了一会，杉菜又替类擦干了头发，类才答应忘掉昨晚的事。
两人又在乡下住了两天才回去，回去的时候，他们手上拎着满当当的特产。
“我们带着这些特产去和老板娘一起吃火锅吧。”回去的路上，杉菜提议道。
火锅饭局上总共只有四个人，杉菜、花泽、老板娘，还有小优。
老板娘一时感慨，说起了她曾经爱国的第六十九个男人，而小优一面捞着爱吃的蔬菜，一面借着余光，观察类和杉菜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中，玻璃球王子就算不像其他人那样霸道，但终究也是不可接近的高岭之花，但看见类十分自然地接过罐头饮料，开好后放到杉菜手边，虽然不熟，但他看自己和老板娘时，眼睛也由从前的平静淡然染上了好奇的温度。
这个人……好像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了。
回去的路上，杉菜收到了小优的短信。
和玻璃珠王子相处得很不错呢！恭喜！
“怎么了？”花泽类问。
杉菜把手机合上，塞进口袋，抿唇笑着朝类摇头：“什么都没有。”
月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也照亮了他们牵着的手心。
杉菜远远看见家门，真奇怪，明明他们还在一起，她已经有些舍不得了。
“到了。”
两人松开了手，却都还是舍不得的模样。
进门的时候，杉菜回身，一个很轻的拥抱落在类的腰间，类神色微怔，忽而笑了，弯腰收臂，下颚轻轻抵上杉菜肩膀。
温柔的音色顺着耳廓流淌。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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